“关于你老婆的大秘密哦!”
他不理,直接删掉。
“我在你们公司门口!”只是,这一条短信,让他僵住了。
他怕对方跑上来,毕竟,对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宁夜,你在这继续选,有客户找我,我先出去一下。”于是,他只能温和与女友打声招呼,匆忙起身。
他不怎么会撒谎,所以,脸上的表情容易出卖他。
在他起身匆忙离开后,宁夜也默默起身,轻步跟了出来。
她一直在找一个人。
这也是这几年,她和段驭辰坚决要走下去的理由之一。
“驭辰,你借我点钱,我真的快走投无路了!”公司楼下前台位置,有个女人一直缠着他。
“金静,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他蹙了眉。
如果过去还有情分,这几年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她应该能清楚明白。
“这次不同,我是去治病啊!”金静欲哭无泪,“我早就已经没吸毒了,我哪还有钱吸毒?有人一直不放过我,死咬着要把我揪出来,我躲都躲不及,我哪还有钱去吸毒?!”
“那你——”他疑惑了。
“我这几年东躲西藏去了深圳,一直靠接客……但是,我没想到我会得那种病啊,我不想死啊,没钱了,驭辰你快借点钱给我检查身体,我求求你了!”她一直哀求,差点跪下了,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
他有点不信,因为,在他心里,金静没有半点信誉可言,可是看她可怜的样子,又不象是装的。
“我卖个大消息给你,我告诉你,这几年我为什么有家不能回!”金静疯狂道,“三年前,你老婆到公安局报警,说我弄死她的小孩,还有,那个男人也不放过我,通过他的人脉一直让这个案子没被埋掉,让我成了通辑犯——”
说什么疯话啊!他听不懂。
“金静。”后面,有人冷飕飕、y侧侧地喊她名字。
金静吓了一跳,如司惊弓之鸟般,一回头,看到心中的恶梦,就站在她身后。
“我终于等到你了。”她y嗖嗖地笑了。
守株待兔果然是有用的,虽然这只恶毒的兔子,让她等了三年。
是自己看错了吗?驭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宁夜怎么会露出那么狰狞的眼神?
“啊!”金静急冲冲就想跑,毕竟,她不想坐牢。
哪知道,她的动作更快,她抄起前台的椅子,就劈了过去。
顿时,金静头破血流。
“你把我的小磊还回来!”乓得一声,她拿着椅子,第二下又劈了下来。
驭辰整个人都吓傻了。
此时,她眼底的乖戾、郁悒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杀人拉、杀人拉!”第二下狠狠劈下来,金静脸上都是血,站都站不稳了,大声哀喙。
办公楼里很多在加班的人也都赶了出来,包括黄慧君。
“宁夜,别打了,这样不好看,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驭辰急忙从后面死死抱住她,匆匆解释。
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也出来劝架。
“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都通通松开我,我要杀了这女人,我要替我儿子报仇!”她情绪失控,大吼大叫。
“宁夜,你怎么了?金静你快点走!”驭辰死抱着她,为免出人命,吩咐同事赶紧把金静带离现场。
但是。
“啪”,他重重退后一步,差点跌倒。
她失控下,用力推开他。
“段驭辰,谁敢挡我杀了这女人,我就杀了谁,你也不例外!”她失去理性,凶狠地警告。
他愣在那里,松开了她。
众目睽睽下,他居然被自己心爱的人,火辣辣的警告,这种难堪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他在她的眼里,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但是,她无暇顾及他,冲了出去,朝金静狂奔而去。
……
她又来了。
还是带了三千块给他,借口,还是还钱。
她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面前摊着一个相册,软绵无力的手,正握着一把剪刀,在剪着什么。
那个叫日则的小男孩依偎在他怀里。
“你在贴什么?”还一边贴一边剪,他拿剪刀的样子,真的狠恐怖,好象随时能剪到手一样。
她又晚上跑过来,还出声,把他吓了一跳,他淡定地把相册塞进被窝里,那种明显排斥的行为,让她心底发寒。
“爸爸、爸爸,我要看照片嘛!我还要看给弟弟的照片!”面前的东西突然被藏起来,日则不依了。
“日则,不许闹了!”阿依吓一跳,怕伤到他,急忙去床上抱起儿子。
“没事的,有日则在,热闹一点。”他淡声道:
只是。
“你怎么搞成这样?”在看了第二眼以后,展岩终于忍不住问。
她的穿着还算得体,只是,嘴角破了一个口子,脸上被人抓了好几条痕迹,好象刚和狗干过一架一样。
“没事。”她冷着一张脸。
她终于把凶手送进警局了,她终于替小磊报仇了,她还把金静打得几乎半残,真是——痛快!
但是,既然他认了别人的娃娃做儿子,这些都不必告诉他了。
“药膳!”把保暖壶重重一放,她转身就走。
她今天心情不好,她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
他扬扬唇,想叫住她问清楚,最终,还是罢了。
“展岩,对不起,日则只见过你,以为你是爸爸,才会——”阿依觉得很抱歉,好象惹人误会了。
“没事的,他本来就是我干儿子。”他淡淡一笑。
“宁夜。”她在走廊上,有人喊她。
她一回头,看到展mā mā ,有点意外。
“我们谈谈好吗?”展mā mā 对她很和颜。
“恩。”她点点头。
在驭辰的父母前面,她可以张牙舞爪,强势地保护自己,但是,她对展mā mā 不行,展mā mā 是好人。
在医院,找了个长椅,才刚坐下。
“宁夜,能告诉我,小磊是谁吗?”展mā mā 问她。
她僵住。
“小磊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磊是不是你和岩岩的宝宝?”展mā mā 凝视着她,和善地问。
展mā mā 都知道了?她有点惊讶,她以为,展岩不会说。
“岩岩什么也没说,出事以后,是金金告诉我的,虽然,她没说小磊的mā mā 是谁,但是,我猜是你。”展mā mā 淡淡地说,“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有信心,他不是私生活混乱的人。”
“只是,你能告诉我,小磊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展mā mā 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她“恩”了一声,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祈了展mā mā 。
包括展岩买孩子,她卖孩子。
听完,展mā mā 苦笑,“岩岩那时候一定很爱你。他这孩子,看起来很粘缠,有时候还喜欢对家人撒点娇,但是,其实是个不太会缠人的孩子,他能做到这份上,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都没有原则了。”
她僵住。
是啊,可惜,后来不爱了。
人心的变化,其实都是一瞬间而已。
就好比,当时如果不是爸爸的病,她也不会——
爱上他。
“宁夜,这些送给你。”展mā mā 把一大叠照片交给她。
“这是?”她看到奇奇怪怪的风景照。
“为了想多知道小磊的事情,我从岩岩的电脑里偷拷出来的。”展mā mā 微笑,“这些照片有个名字,它叫‘用眼看世界’,是岩岩花了三年,送给儿子的礼物。”
她愣住。
“这段日子,他在病床上,也一直在做相集,你有看到吗?”展mā mā 问她。
宁夜常常有到医院,比任何一个朋友跑得都要勤快,展mā mā 有眼睛,看得透彻。
她呆呆地,低头,一张一张照片的看。
这些照片,除了美丽的风景话,其中有几十张都十分相似。
“这些,是小磊的骨灰,岩岩每把他埋在一个地方,就会拍下照片。”展mā mā 指给她看,“很可惜,最后一张照片岩岩没拍成,他到现在,都很懊恼……”
静静听着,她心底荒芜的那个位置,突然涌起满满的酸涩,像一股大洪水向她扑来,淹向她的心房,淹没她的喉咙,淹没她的鼻子,然后灌入她的眼睛,她的世界,起了水雾。
三年里,她第一次掉下了眼泪。
她好痛,真的好痛。
她的小磊……
看到她的表情,展mā mā 抓住她的手,诚恳地问,“宁夜,你要不要把属于你们俩的小磊生回来?”
第六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宁夜,你要不要把属于你们俩的小磊生回来?
这几日,展mā mā 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自动回放,久久纠缠着她,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把小磊生回了?怎么可能,小磊已经死了啊,怎么可能……
她有恐惧症,她快结婚了,而且——
展岩早就不爱她了。
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指明,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那颗因为小磊而绝望、灰灭的心,居然又开始跳动,跳动剧烈到像要快跃出心房一样。
仰着脸,她躺在床上,一直发呆,手里,握着一样东西。
那是展娃娃。
上一次,她回老家,其实,就是为了拿回它。
笑容可掬,开朗生动的展娃娃。
好久、好久,没见到他这样的笑容了。
她该替他再生个孩子吗?如果再有个小磊,他能回复这样的笑容吗?
她的人生,总在走错路,小磊是个错,如果现在再要个“小磊”,不是错上加错?
“铃铃铃铃”家里电话响起,她回过神来,懒洋洋的接起:
“请问,是宁夜小姐吗?”
“是。”
“我是xx医院,你今天早上预约了腹腔镜绝育手术,怎么现在还不过来?”
“……”她回答不出来。
这个手术,早一个月前已经预约好,因为做了绝育手术要休养一个月,所以,她才会安排在婚礼之前。
结婚后,有些义务,她自然是没法逃避了。
只是,为什么如此坚定的一件事情,现在轻易就挣扎了呢?
……
“叮冬”
段驭辰透过猫眼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很惊喜。
“你怎么来了?”他急忙开门,拉她进来。
“你来了刚好,我正想给你看看,以后沙发放这个位置可以吗?”他愉悦的比划着客厅的一角。
现在,整个屋子虽然已经装修完毕,但还是空荡荡,只有客厅里摆着一张床垫,做他临时的窝点,等着其他家具的入驻。
但是没关系,他觉得不空,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家。
“驭辰,我有话和你说。”她面带严肃。
有些事,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再拖了。
她不能再犯三年前那个错误。
“什么事?”他回头,奇怪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取消婚礼吧,我们不会结婚了。”
他僵住,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酒席都定了。请帖都发了,然后,你说不会结婚?!”他声音开始发慌。
“我自己亲戚朋友那边,我会自己解释,至于你这边,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出面道歉。”她敛下眼,不能去看他受伤的眸,但是,语气很坚决。
她这一生,都在犹豫不决,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走回头路。
驭辰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参加婚礼的亲戚,只有一些同事,也许,年轻人之间,解释起来会比较容易。
“你这是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他更慌了。
她怎么突然这样?她所有要求,他都答应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摇头,“你没错,你没做错任何事情,错的是我。”
或者该说,错的是无法控制的人心变化。
这些她从来都不愿意面对,但是,却不得不面对。
“那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他接受不了。
“因为,我想要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急急问。
什么事情,必须要放下婚礼?
她抬眸,残忍而坚定地告诉他,“我想让小磊回来!”
他唇角瞬间就冻结了。
“驭辰,我想,我应该清楚明白告诉你,小磊是谁。”这个藏了三年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
“不!我不要知道!”他急急后退,“你不许说,我不要知道!”
这回,换她愣住。
他的反应,不是迷茫,而是太激烈。
一分钟后,她突然,懂了,“驭辰,原来你一直是隐约怀疑的。”
也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且,这三年,她没有搬家,更连隐瞒都懒得掩饰,他又怎么可能不隐约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三年前,小区里,见过展岩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太多。
不过,他真厉害,居然从不质问。
“宁夜,我累了,你先回去,所有事情我们过几天大家冷静下来再谈!”他保持住镇定。
他从来就不想找真相。
即使被心痛、猜疑不断折磨,他也不想。
因为他懂,与其被戳破到面目全非,不如糊涂过日。
她明白了,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这三年,她好几次动了干脆分手的念头,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驭辰真的很能忍。
只是,有意义吗?包容她这样的女人,有意思吗?
曾经的爱恨情仇,早就烟消云散。
“不,我要告诉你小磊是谁,这对你和他,才都公平!”但是,她铁了心。
“够了!”好脾气的他,恼怒了,“宁夜,每个人的容忍都限度!”所以不要说,不许说!
她摇头,“三年前,我发现自己怀了展岩的孩子,你希望我打掉,当时,我表面上同意了,却瞒着你——”她却径自说下去。
“够了,不许说!”他生气了。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的,不是他能听到的。
见他如此抗拒真相,她干脆动手,解开自己的牛仔裤,拉一点裤子,让他看清楚那道疤。
看到那道红色的疤痕,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刷白,但是,他苦苦挣扎,眼露哀求,“你、你什么时候受、受伤了?”他不要听,骗骗他,求她了!
她完全可以骗他,这是阑尾炎手术所致,家里甚至还有假证明。
但是,她用力摇头,“不是受伤,这里,曾经住着我和展岩的儿子——小磊。”她细细地去抚摸那道疤,陷入回忆中,“他在这里,住了八个月,一点一点成长,我睡觉的时候,他调皮的动,我要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和我躲迷藏,是个调皮的男孩子,但是,却因为以为来了机会上门敲诈的金静,因为没有勇气和尚未分手的男友坦白,他任性懦弱的mā mā ,因为最后发了脾气不理人的爸爸,永远失去了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利。”她阖上目,强忍住眸底的水雾。
说出来,好痛,真的好痛!就像一个未痊愈的疤,狠狠被揭开,血淋淋地,连呼吸都疼痛。
“用眼看世界”,原来展岩和她一样,一直无法忘记小磊。
怎么忘得掉?如何能忘?
他的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那个孩子,没有被打掉,她隐瞒着,偷偷留下了那个孩子。
她把他置于何地?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说?!
“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我知道,他有钱有势——”他白着一张脸,急急替她
“不是的,我曾经以为,那是威胁,但是,我骗不了自己,其实,我就是舍不得小磊。”她还在摇头,“小磊他,也是爱情的结晶啊!”她的小磊存在不是一个错误,是男女最甜蜜的时候留下的果实啊!
爱情的结晶?那他算什么?
他几乎快崩溃。
“宁夜,你不要太欺负人!你以为,你以为,我就、我就非你不可?”他气愤到眼眶都红了。
“驭辰,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这段感情我们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真的还有爱情吗?也许,我们剩下的,其实都只有执念而已了。”
“对青春、对梦想、对付出过的、对失去过的,不想后悔,所以死死抓住的执念。”其实,除了执念,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所有的话,说出口以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所以,你是要分手?”他心寒得望着她。
“是。”她点头。
“为什么要分?我都没说要分,你为什么要分?”他失控地大吼。
她做出这种事情,他一而再的容忍,他再而三的自欺欺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为什么她还要分手?
“为什么要分手?是啊,我也问自己,都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到最后一刻,反而有勇气要放掉?”这个问题,她也问过自己一千回一万次。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想替展岩生个孩子!无论,他爱是不爱我,我都一定要替他把小磊生回来。”
第一次留下小磊,是因为,有情有恩不舍有顾虑,太多的复杂掺杂,第二次想制造出另一个小磊,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因为爱。
从好感,到喜欢,再到深爱,原来,展岩已经一点一点住进去了她的心里,再也挪不开请不走。
她才会那么恨他,在她爱上他以后,自己已经被他放下。
驭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不结婚的理由,是因为不想生孩子。
她可以结婚的理由,是因为他答应不生孩子。
但是,她现在却告诉他,她要踢另外一个男人生孩子?!
“宁夜,你欺人太甚!”他扬高声音,愤怒到全身颤抖。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脾气!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对不起你!”她鞠了个躬,万分抱歉,但是,没有人可以挡住她这一次的决心。
一颗情痛的泪水,溢出他的眼眶。
她错了,不光只是执念而已。
依赖、执着,也可以是爱。
看着她走出新房的那个坚决背影,他痛得快疯掉了。
……
第七章
展家在开家庭会议。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七个姑姑,她们叽叽喳喳,个个强势,个个都有自己的主见,好不热闹。
“你看我选的这个女孩,才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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