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媛变了脸色:“我既不曾得罪魏夫人,夫人何至于这样咄咄bī人?再怎么说,咱们两家还是亲戚,夫人这样的待客之道,就不怕丢了谢氏脸面吗?”
这么快,就藏不住了吗?
魏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杨夫人新丧寡居却不在彭城守丧服,先至陈郡,又到建康,此时却来质问我,怕不怕丢谢氏脸面?”她尾音一挑,“我并不是有意针对杨夫人,只是觉得,事异必诡,总觉得你——来者不善。”
她话音落下,又咬了咬牙,欺身近了前两步,盯着杨媛上下打量:“杨夫人生就天人之姿,更是一副聪明相,实在叫我很难放心下来。这建康谢府,还是我主持中馈的,突然来了夫人这样一位不速之客,我少不得,要多问几句了。”
杨媛倒吸一口气,没由来的,就觉得魏姒的气势,压了她一头。
她皱了皱眉,想着金玉之前回她的那些话
魏姒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谢家门中的两位夫人,个顶个的好说话,孔清淮和魏姒两个人,都出自两浙,水一样的人物,没有锋芒,更不会也不该有这样的气势。
是哪里出了错?
杨媛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才第一天进谢府的门,魏姒就已经把对她的不欢迎,表现的淋漓尽致。
诚如魏姒所说,这建康谢府,还是她魏姒主持中馈的,这样的掌家大妇,眼里要是容不下她,她的日子,会很难过,而且她原本的打算谢笠夫妇要回陈郡时,没道理把她也带走,谢家人重礼数好面子,横竖她已经豁出去了,这回不达目的,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她就不信,谢潜兄弟还能开口撵她走。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姒的态度。
杨媛呼吸一滞:“夫人实在想多了,我有什么来者不善的呢?我未留在彭城守丧服,是彭家人允准了的,魏夫人用不着拿这个来说嘴。再说当日到陈郡,原是去看望妹妹的,只是见她与夫主异地而居,郁郁寡欢,这才到大妇的面前说了几句公道话。自然了,我妹妹要进京,我还能留在陈郡不成吗?这建康城,我也没来过,也好奇的厉害,况且自阿娴和三郎成婚以来,我也没正经的见过这个妹夫,来一趟,有什么很过分的吗?”
魏姒眼皮一跳,她绝对没有听错,杨媛称的,是三郎。
她突然一阵紧张,想起了两年多以前,三郎要求娶杨娴时的那些事情。
修长的手捏了拳,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要这么说,是我冤枉了杨夫人。”她虽然这样说,却仍旧很不屑,“夫人就安心住下吧,只是我这个人,虽然一向好说话,实则眼里不容沙,这又是我的家宅——说这个话,也许太不客气,可还是先同夫人讲清楚的好。夫人住在我谢家,吃穿用度虽是自己的,可我还是劝夫人一句,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不要说谢氏不好得罪,我会稽魏氏,也不是夫人能够轻易开罪得起的。”
她说完,果然见杨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怒极又尴尬难堪。
魏姒懒得搭理她,正好瞧见阿笙的声影,就招了手叫阿笙,等丫头近了前,她才踱两步,离杨媛远了些:“你送杨夫人回住处吧,我还要到前面去拜阿公和婆母,正经的礼数不能不顾,杨夫人那里若有什么不妥的,你看着料理了,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再来回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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