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门外明路敲了敲书房的门:“郎君,夫人打发阿笙来找,问夜色已经这样深了,郎君怎么还不回房。”
谢潜这才回过神,起身往门口去,两手一伸拉开门,看了眼天色,心就沉了沉。
等到他一言不发的回了屋里去时,魏姒早就有些睡意朦胧了。
她见了他进屋,揉了揉眼,却还想着上前去服侍他宽衣。
谢潜见了,心下软的一塌糊涂,压了压她的手,牵着她往床边去坐下,自顾自的料理自己:“天这么晚了,你撑不住就先睡,也怪我,忘了打发人来回你一声,白叫你等我,你坐着,我自己来。”
魏姒不与他争,也是实在乏了,身子一歪,侧躺在床上,脑袋枕在右臂上,声音哝哝的:“怎么这么久哩,你在书房跟三郎说什么,谈的把时辰都忘记了。”
谢潜心里有事,实在没有睡意,本来看她困极了,不想再跟她说这些,想叫她早点安置了,可是思来想去,又无人可谈,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办,就犹豫了下,咬了咬牙:“这事有些复杂,你要听吗?我看你困极了,能撑得住我就说给你,你也帮我出出主意,撑不住就先歇了,改天再说。”
一听这话,魏姒反倒来了jīng神,眼儿也瞪大了,撑着又坐起了身来:“你拧条帕子给我擦把脸吧,我还能撑得住。怎么叫事情有些复杂呢?是回来的路上,三殿下又交代了什么话,还是出了别的岔子呀?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我都怕了。”
谢潜正要净面,听她要帕子,就顿了下手上动作,先拧了条帕子给她送过去,才又说:“不是京城的事,是家里头。”他摇着头叹气,“爷娘和弟妹要入京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弟妹的嫡姐,曹杨氏。”
魏姒脑子还有些混,擦脸的动作也很轻很慢,起先嘟囔了一句什么话,等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惊了:“你说谁?你再说一遍,谁要一起入京?”
她脸也不擦了,帕子险些甩出去,谢潜扶正了她,把帕子从她手上接过来,一下一下的替她擦着脸:“你别急啊,这不是正跟你说着呢。”
魏姒拨了拨他的手:“是三郎那个”她没说出口,可她相信,谢潜是懂的,“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咱们家,又为什么会要一起到京城来?爷娘和弟妹入京,是为了给小幺过生辰,咱们一家人一起,她跟着算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要来找麻烦的?”
她一连串的问题,却叫谢潜轻笑出了声来。
魏姒板着脸:“你笑什么呢?这么要紧的事情,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他很少见她这样急的没了分寸的样子,她好像永远都很端庄,或者说是端着,跟他一样,人前人后,都牢记着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身份,不能丢了架子,更不能掉了脸面。
脸也擦完了,他把帕子放回架子上去,重回到她身边去,在她身旁坐下来:“已经这样了,急也没有用,你再急出个好歹来,算什么?我才刚问过三郎了,好在他如今对曹杨氏已经没了心思,这样就最好不过,将来也不怕节外生枝不是?”
魏姒这会儿才品出味儿来,略一拧眉:“你一直称她做曹杨氏她嫁了人,为什么会跑到陈郡?要省亲,她也应该回弘农,这到底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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