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护短是不假,可不懂事的亲妹妹,和娇俏可爱粉雕玉琢的亲女儿,两相比较,还有个极爱重的发妻在,怎么比,这个妹妹的分量都是不够的。
于是她嘟囔起来:“那也怪不着别人,全是她自个儿做的孽。”不过她还是觉得怪啊,提这个做什么?答非所问吗?
她挑了眉不解的看谢汲:“三兄说起这个,答非所问啊,我问的又不是这个,我不是在问你,阿嫂说的那个法子,该怎么才行得通吗?”
谢汲说了句你倒是别急,才慢悠悠道:“正要说的就是这个,我心里有这个想法,只是又恐怕家里一定不许,也很犹豫,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先说给你知道,倘或真是不得已要退让起来的时候,你在阿耶和阿兄们面前,好歹同我是一伙儿的,咱们两个要咬死这件事。”
谢拂听得云山雾绕:“你倒是说正事儿,不要拿话来绕我,我都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可能应下来帮你的!”
她义正辞严,谢汲倒笑了:“成,算你聪明,不上当成不成?”
他调侃了两句,才肃容说起来:“琅琊郡公有个弟弟,是行三的,他膝下有两个儿子,次子王崇,去年九月里刚丧了发妻,这事儿你知道不?”
这些弯弯绕绕的人,她从来也没留心过,况且那会儿她还没到建康呢,从哪里知道这些?
是以她摇了头,很坦诚的:“我不知道。”
谢汲料准了她这么说似的:“那你现在知道了。王崇的那个发妻,是清河崔氏的嫡女,也是年纪轻轻的,说是因病没的,这事儿才刚过一年,他没续娶,一则是对外说起来好看些,咱们这样的人家,虽没有说非得服丧的,可真说到陛下跟前去,或是在士族间传开了,多少不好听,面儿上总要过得去。二则呢,他不是长房的,又是个次子,将来家里头他指不准落不着什么不说,且王崇其人虽算不上平庸无为,却也不是什么成大器的,先前能娶了清河崔氏的女郎,据说也没少下工夫,况且还算得上门当户对。”
他说了一大车的话,谢拂才多少听明白了些。
合着这个王崇丧了发妻,如今一年过去了,怎么着也该续娶了。
但是他发妻出自清河崔氏,现在续娶,门楣太低未免落了王氏的脸面之外,连带着清河崔氏的脸面也一起落了,虽然是个继室填房,可外人总要拿到发妻跟前去做比较的。
现在的问题也正是出在这里的——琅琊王氏确实是天下第一等的士族门楣,可清河崔氏也差不到哪里去,王崇续娶想再娶个如清河崔氏那样人家的女郎,可以是说很难的了。
天底下的士族多了去,人家家里有嫡出的女郎要婚配,选择性也太多了,就她眼前的这些人来说,王岐算一个,她四兄算一个,还有庾家二兄,乃至于荀况在内,哪一个不比王崇强上百倍?
谢拂怔怔的看他:“三兄该不是,想叫小姑姑嫁给王崇做填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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