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mā mā 把眼一瞪,全然不复先前的优雅从容,扬起巴掌劈头盖脸地朝钟满的头上乱打,“你还敢和我瞎贫?看我不打死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没进家门就亲上了?两男的还那么张扬?你究竟要不要脸了?”
钟mā mā 越说越激动,嗓门也拔高了好几度,钟满下意识地朝厨房看了一眼,接着又来哄自个儿的母上大人,“好好好,我不要脸,我不躲,我让你打,你消消气行不?”
听了这话钟mā mā 还算满意,正准备象征性地拍他两下就收手,哪知他话锋一转,紧张兮兮地说道:“妈,你小点声儿,免得被袁一听见了会吓坏他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追到手,你别把他给吓跑了。”
钟mā mā 火冒三丈,一下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拼命地抽他……
啪啪啪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由于钟满的家是开放式厨房,正站在灶台前烧开水的袁一将这声音听得真真切切。
钟mā mā 每打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抽痛一下,仿佛这些巴掌都打在他身上一样。
和钟满相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遇到难处,应该两人共同面对,而不是像只缩头乌龟般躲在一边,况且他们的做法确实愧对了自己的父母,这些指责打骂也必须承受。
袁一在心里对自己说,勇敢一点,没事的,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坎,挺过今天,会变得更好。
目光柔柔地投向沙发,那个大个子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任由钟母胡乱拍打,看似低眉顺目,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倔劲儿。
袁一不自觉地翘起唇角,他真的好喜欢这样的钟满。
他端着茶杯朝正厅走去,不再似先时那般慌乱无措,想通之后,心竟然出奇的平静。
而他还没走进近,他突然听见他的恋人压低声音,用一种认真而坚定的语气对钟母说道。
“妈,袁一本来可以找个女孩子像普通人那样生活,是我把他变成了同性恋,我要对他负责。他离不开我,我更离不开他。我不求你马上接受我们,只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我们的选择是对的。”
巴掌声骤然停歇,袁一随之愣在原地。
眼眶发酸,眼前的景象一时变得模糊不清。
钟满的话很朴实,并不感人至深,可袁一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里被深深打动了。
偷偷擦了擦眼睛,袁一大步走过去,毕恭毕敬地将茶杯递给了钟mā mā ,然后贴着钟满坐下,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让他感到踏实,他喊了声“阿姨”冲着钟mā mā 腼腆地一笑,接着说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既然决定和钟满在一起,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对不起,让您失望了。钟满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希望他永远开心、快乐、没有忧愁,您是他最亲的亲人,我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我而闹得不愉快。您试着接受我好不好?我会把您和叔叔当成亲生父母那样来孝敬的。”
钟mā mā 没吭声,不过她听了这番话倒真有些动容。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钟满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
这样一个乖巧懂事、温柔敦厚的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
喝完手中的茶,钟mā mā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的好的。”
两人连忙答应着,见钟mā mā 提起包包,朝门外走去,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哦,对了。”钟mā mā 忽然回头,视线落在袁一身上,说道,“钟满生日那天,你和他一起来我们家玩吧。”
袁一心头狂喜,激动得无语轮次,“哦哦、好、好的,mā mā ,我一定来……”
“瞎叫什么?谁是你mā mā !”
钟mā mā 嘴上没好气,可是眼角笑弯的纹路却将她的心思出卖。
钟满则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
袁一羞得脖子都红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送走了钟mā mā ,两人双双瘫倒在宽大的沙发上。
钟满伸手将袁一揽进怀里,低头轻他的嘴,“宝贝,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简直不要太好!”
袁一回吻他,“你说要负责什么的,也挺好的,我还感动得哭了呢。”
“真的?”钟满大吃一惊,脸上随即堆满了笑容。
“肯定是……假的!”袁一冲他做了个鬼脸,“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多不像话。”
“呦呵?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满夸张地叫嚣着,猛地翻身压在他的身上,一边挠他的咯吱窝,一边在他脸上乱亲。
袁一挣不脱又躲不掉,只能随他为所欲为。
渐渐的,两人的呼吸变得灼热而急促。
四目相对,情动如潮,他们喘息着解开了彼此的衣扣……
****
时光静流,自从见过钟mā mā 之后,日子又恢复到往昔的平静。
钟满的生日在下个月末,袁一一直琢磨着,该送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给他。而钟满脸皮也够厚,时常逼问袁一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袁一说不出来,他就叫袁一洗干净后把自己打包好送给他,任他随意折腾,他还说要和袁一玩遍所有高难度动作,结果换来袁一一顿乱捶。两人天天吵吵闹闹又笑笑哈哈,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甜蜜。
陈士铭每次看见他们卿卿我我的,就直呼受不了。这两人经常在餐厅里眉来眼去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情侣似的,真是辣眼睛!
陈士铭最近有点烦躁,本来上班的时候被秀了一脸,下班后去袁老师那里学跳舞,又莫名其妙地被大把大把地狂塞狗粮。
那个姓陆的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他就像不用工作一样,整天泡在舞蹈室里。袁老师上课,他就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袁老师猛瞧,那眼神赤.裸又炙热,整个儿一变态痴汉似的,根本不考虑其他学员的感受。袁老师上完课,他便急不可待地把人拧走了,大家想和袁老师交流一下学舞心得都不行。
陈士铭感觉自己每天并不是去学舞蹈,而是花钱买被虐。
不光要看姓陆的花样作妖,还要忍受对方的冷嘲热讽。
陈士铭本是初学者,又没有舞蹈根基,学起舞来自然频频出错。
每当他跳错舞步,空气中便会飘来一声鄙夷的冷哼。而他这人心高气傲,越是被人瞧不起,他越想做得更好,心也就越急,从而越容易出错,学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舞蹈,却连个屁都没学会,导致现在他一听到与“陆越泽”相关的字眼,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炮竹般大火直冒!
这天,陈士铭下班后照旧来到舞蹈室,来之前他已想好了,如果今天陆越泽再作妖的话,他绝会不忍气吞声了,他要痛痛快快地反击!他要怼死那个臭男人!
踏进练舞厅,只有袁清远一个人在里面,陈士铭感到十分稀奇,哟,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个陆姓鼻涕虫居然没有黏着袁老师?呵呵,好不可思议……
陆越泽不在,陈士铭当然求之不得,走上前和袁清远打了个招呼,故意问道:“袁老师,你的铁杆粉丝今天怎么没来啊?”
袁清远:“他有点事,晚点过来。”
切,还是要来啊……
陈士铭催促道:“那我们抓紧时间跳吧,他来了,我就学不好了,只会瞎捣乱。”
袁清远噗地笑了,这两人难道天生相克么?一见面就互踩互损的,斗个没完。
打开音乐,袁清远像往常一样,先把今日要教的舞步示范一遍。没有陆越泽打扰,陈士铭很快便投入到学习状态中了。他一边看袁清远跳舞,一边暗搓搓地模仿着,心里羡慕不已,也不知道要练多长时间,才能达到袁老师这种境界。
陈士铭正这么想着,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前一刻还在翩翩起舞的人竟然摔倒在地上。
“袁老师,你怎么了?”陈士铭快步走上前去,只见袁清远挣扎了两下,却没有爬起来。
陈士铭顿感不妙,迅速冲到袁清远身边,入眼的一幕把他吓了一跳,
倒在地上的人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大汗淋漓,五官紧紧地揪成一团,好似正在忍受着极度的疼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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