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蒙县,秋色渐浓。
破旧的招待所里,江璃月躺在床头心不在焉的翻着医书,昏暗的灯光将那双幽静的翦瞳映出潋滟。
三年前车祸变成植物人的陆家三少陆淮北时日无多,不愿放弃的陆家迷信冲喜的办法,最后八字合算选中了她的妹妹陆欣彤。
死活不肯嫁的彤彤逃婚了,陆家人不敢得罪只手摭天的陆家,于是求她替嫁。
想到自己的妹妹,江璃月冷情的双眼多了几丝温度。
传闻中陆淮北克父克母,历任三个未婚妻都在婚前出了意外,凶邪的不行,她自然是不会让彤彤犯险。
婚礼的地点是在陆家的老宅里,家大业大的陆家对着冲喜的新娘也不在乎,要不然也不会打发她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
这时,窗户突然被打开,凉风灌入打断她的思绪。
江璃月迅速把按下老式手机的报警键。
下一瞬,她的身后多了一道带着寒意的高大身影,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她慑住。
浅淡的柑橘香中夹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药味!
“帮个忙!”
男人声音寒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伸手按熄房间的灯,带着寒夜的凉气,钻进了她的被窝。
黑暗中,闪着寒光的摄人深眸对上了那双如墨生辉的眼睛。
走廊里响起了混乱嘈杂的脚步声。
男人气息一紧,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扼住她纤细的腰肢。
“帮我脱身,要不我现在就撕掉你的衣服!”
他的身手太好,离的太近,不能妄动!
江璃月身体僵住,心跳如雷,后背全是冷汗。
“砰!”
房门被粗鲁的踢开,江璃月拉上被子将男人整个罩住。
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刀疤男带着几个黑衣壮汉鱼贯而入。
刺目的手电筒灯光照在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上。
“你,你们是谁?”
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到。
如小兔子一般瑟瑟发抖的模样让她在这夜色中就像一道可口的小甜点。
“哟,居然是个娇俏的小美女。”
“哥哥问你啊,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进来?”
刀疤男用猥琐的目光放肆的打量着江璃月姣好的曲线。
“没,没有!”
危险来的太快!但这事情又透着诡异。
江璃月冷静下来,脑子快速思考着。
帮人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作为待嫁新娘的她被人发现深夜和陌生男人共处,跳进黄河洗不清。
她住的地方在5楼,那么多房间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的?
那个男人明明可以选择躲在更安全的床底,为什么要钻进她的被窝里?
联想到之前那些在婚前出意外的少女们,不难猜出,这戏剧性的一环套一环可能偶然!
“撒谎可不行哦,既然不说实话,哥哥动手搜你可就要吃点亏了!”
刀疤男狞笑着径直朝她逼近。眼看就要伸手掀开江璃月身上的被子。
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
刀疤男手缩了回去,和手下面面相觑。
“谁报的警?!!”
电光石火间,江璃月猛的将被子掀开。
猝不及防的暴露在空气下,男人下意识的放松了对她的桎梏。
就是现在!
江璃月伸手一拂,诡异的花香钻入所有人的鼻息,让人忍不住身形摇晃意识不稳。
快速上前给刀疤男和他的手下又吸了一些迷药。
他们的剂量是男人的三倍,即便这不是圈套也足够他逃脱。
江璃月敛眸冷笑,褪去了惊慌无措的眼眸四溢着自信的流光。
轻易的穿过他们,赤脚跑出了房间。
这时,几个黑衣青年从隔壁过来,男人缓缓坐起,
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手下,脑里还有挥之不去的眩晕。
“三少,要把她抓回来吗?”
“不用,你们是抓不到她的!”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反过来算计了一把,男人狭长冷冽的寒眸划过难得的兴味。
“聪明的小新娘,你会和我再见的!”
jǐng chá 来的很快,江璃月再次返回时,房间已经空无一人。
未免再生波折,她拿出自己的行李换了住处,一夜无眠!
第二日,陆家派了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来接她。
一路走进陆家老宅,复古违和的氛围与现代生生割裂。
“呵,长的这么好看,居然愿意嫁给一个快死的植物人。”
“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贪慕虚荣!”
“对啊,这身段一看就是个不检点的货色。”
“听说是从乡下过来的,真是又土又村!”
沿途,不断有佣人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轻视、妒忌的目光落在江璃月身上,仿佛靠着嘲笑她就能找到优越感。
江璃月跟在老婆子的身后静静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小脸始终面无表情。
她被带入了一个古朴的房间。
没一会,一堆人进来给她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将她带到了喜堂。
喜堂的正上方摆着两个牌位,两边依次坐着好几个身穿唐装,表情高傲的长辈。
这是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
这个穿着明黄道袍的中年道士来到她的面前,装模作样的用鸡血在她的身边画一个符后扯着嗓子喊道。
“午时将至,新人叩首请神水!”
随即,江璃月被两个老妈子粗鲁的按着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被强行灌下掺了香灰的符水。
开始结束都很仓促,江璃月还来不及细品符水中的异味就被人架着送去了一间极其昏暗的房间,跪在铺垫上!
道士晃响铜铃,围着边转边念经。
离她不远处,陆淮北穿着喜服静静躺在床上。
没多久,她居然真的感觉到一阵眩晕,仿佛自己的生命力真的被他吸走了一般。
真的这么神?
江璃月疑惑间,道士结束念经,用刀将她的食指割破取血。
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看着道士用沾了自己血的毛笔在陆淮北唇边画符,她恍然大悟,刚刚她喝的符水里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很快,仪式结束,房间里的人悉数褪去。
她需要在这里独守三个小时。
刺鼻的香烛味让昏暗逼仄的空间显得阴森诡异。
江璃月站起朝着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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